清晨的阳光照在紫宸殿偏殿的炼丹炉上。

苏清宴慢慢打开炉盖，一股药香混着热气扑面而来。

炉里的宴龄丹顏色温润，丹体圆润，只差时间的沉淀会让它变得更好。

他盖好炉盖，回到书桌前继续校订《万寿道藏》。

没过多久，小莲急匆匆跑进来。

“石大哥，黄大人回来了。”

苏清宴听了，非常高兴，一下子站起来。

“在哪？在哪？”

小莲指着殿外。

“你看。”

黄裳正慢慢走来，他脸色不好，眉头皱着，好像刚经歷了一场大风波。

苏清宴赶紧迎上去。

“黄兄，你可算回来了，你离开的这些时间我可真想你。”

黄裳疲惫地点点头。

“嗯，进来说。”

进了殿里，黄裳看了一眼桌上堆着的刻版和校样。

“刻得不错，这些日子，辛苦你了。”

“哪里的话，这是我该做的。兄长这次去剿灭明教，遇到的困难和危险，比我多得多。”

苏清宴看他心事重重，想说话又没说，就主动问。

“黄兄，你好像有心事，不如和我说说。”

黄裳长叹一声。

“唉！不瞒你说，这次剿灭明教，得罪了很多人。我担心在福建老家的妻子和孩子，但皇上不让我请假，我怕……”

苏清宴伸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。

“这事交给我。我让我儿子和徒弟马上出发，把你家人都接来。其他的，我来安排。”

黄裳露出为难的表情。

“这……不怕你笑话，我没多少钱，汴梁城生活不容易。”

苏清宴脸色一沉。

“黄兄再说这种话，我就要生气了。这事你不用再想。”

看到苏清宴态度坚决，黄裳悬着的心才放下来。

当天，苏清宴就让大儿子石云承和徒弟陈彦康，骑马赶去福建，儘快把黄裳的家人接到汴梁。

他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
黄裳回来了，他就不用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，也有足够的时间，去想办法对付笑氏兄弟那两个仇人。

不杀这两个人，他心里的恨消不了。

那天晚上，他悄悄离开皇宫，来到城外乱葬岗。

他把伏魔金刚指练了好几遍。

这功夫现在没有副作用了，但过去的阴影让他一点不敢大意。

从望月虚空拳，到望月神剑，再到涅槃琉璃指，除了望月神剑有点成就，另外两次创功失败的经歷，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痕跡。

笑傲世，笑惊天。

那两兄弟自从在西域沙漠打了一架，被他的涅槃琉璃指打伤，匆忙逃跑后，就像消失了一样。

他私下派出的探子，到现在也查不到任何消息。

不过，也有好消息。

他那间花了很多钱、很多年心血修建的花岗岩地下密室，终于快要完工了。

唯一让他担心的一把剑，除了笑氏兄弟，就是他们的父亲，笑叁笑。

苏清宴不知道，那个深不可测的老怪物，是不是还在暗地里监视他。

对他来说，笑叁笑几乎无所不能。

他隐姓埋名，藏了快五百年了，就是不想让长生不老的身份被人知道。

但四百九十多年来，事情总不如他愿。

他必须趁现在，把这把悬在头顶的剑彻底折断。

想起当年，笑叁笑“好心”帮他改进望月虚空拳，却给了一套让他武功全失的口诀，苏清宴到现在还觉得后背发凉。

他一直不确定，当年那个人，到底是帮他，还是害他。

正想着这些，他突然觉得身后有东西一闪而过。

苏清宴猛地回头，夜风吹着，大殿上一片安静，什么都没有。

他以为是自己最近太累，眼花了。

但没过多久，又一阵微风从身后吹过，带着一点不自然的轨跡。

“不对，皇宫进贼了。”

他立刻从丹房的暗处衝出去，果然看到一个黑影，正朝着徽宗住的龙德宫方向快跑。

苏清宴脚下用力，身体像闪电一样，迅速跟了上去。

那黑影速度很快，穿过龙德宫，又转向皇后住的延福宫。

为了安全，苏清宴撕下一块衣料矇住脸。

他身体一晃，像鬼一样挡在黑影面前。

“什么人！胆子这么大，竟敢晚上闯皇宫！”

那人停下脚步，声音沙哑地反问。

“你是什么人，还蒙着脸。”

苏清宴被问得一愣。

“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，总之我是皇上的亲信。”

那人发出一阵低笑。

“皇上的亲信，还需要蒙脸？恐怕也是来皇宫偷东西的吧。”

苏清